弟兄姊妹们主日平安，今天由我为大家证道。今天证道的题目是：妇女在会中要闭口不言。经文选自哥林多前书14章34-35节。我们先来祷告！
慈爱的天父，感谢你在今天将我们召聚在此，共同学习你的话语。主，我们都是你的孩子，你对我们的爱从无偏待。愿你仆人今天的证道能忠实传达出你的心意，使我们都能在世界和教会里以合宜的举止彰显你的美德。祷告奉主耶稣基督的圣名，阿门！
好，前段时间，有个姊妹建议我分享一下妇女在教会中应该扮演什么角色的问题。她其实就是希望我告诉大家，圣经，特别是新约圣经，是否真的如某些基督徒所说的那样，在刻意限制女性在教会中中的自由平等权利。她的这要求让我想起一件事。就是有一次我跟某个家庭教会的领袖闲聊，问他：「你们教会缺不缺传道人啊？我想介绍一个姊妹到你那里去。」他说：「俺们教会是不接受女传道的。」我当时心里骂了一句：娘希匹！
骂归骂，但圣经中的确有些经文，表现出对女性的不客气。特别是保罗，他的一些教导已经成为教会中压制女性的五行山。我知道甚至某些姊妹，她们也都顺服保罗的教导，刻意在教会中保持低调。
但另一方面，在世界各大文化系统中，只有基督教为两性平等提供了坚实的基础，以至于今天基督教世界的妇女要比其他地方的妇女享有更多的自由和人权保障。而这种不再以性别来衡量价值的大众意识，恰恰来自圣经。
即使如保罗，他在许多场合也表达了对女性的欣赏和尊重。比如，他写给罗马教会的书信就是委托坚革哩教会的女执事非比传达的。他在给罗马教会的信中说：「我向你们举荐我们的姐妹非比，她是坚革哩教会中的女执事。」（罗 16:1）他在给腓立比教会的信中，要求教会帮助友阿爹和循都基两位女信徒，说她们在福音上曾与他一同劳苦。（腓 4:3）可见这两个姊妹是他在福音事工中的得力助手。
既然是教会的执事和他的同工，那么我们就不能想象，这些女人会象现在某些传统教会里的嬷嬷一样，只管理女人，不管理男人。因为保罗时候的教会还都是家庭教会，总共没多少人。保罗肯定不会为了管理教会设立男女两套领导班子。
如果保罗不是对女性怀有歧视，那么他在某些信中给女人下达的禁令，又该如何解释呢？比如，他在提摩太前书中说：「我不许女人讲道，也不许她辖管男人，只要沉静。」（提前 2:12）这句话不仅在教会中成为打压女传道人的口实，而且传到非信徒中间，引起世人对基督教的误解和诋毁。其实保罗这句话根本就不是讲女人应不应该在聚会时讲道问题的，它不过是深受男权文化影响的译者对于保罗愿意的误解而已。关于这句话应该如何理解，我会以后抽时间详细解释。今天我们先来讨论保罗在哥林多前书中不许女人在聚会时讲话的经文。
妇女在会中要闭口不言，像在圣徒的众教会一样，因为不准她们说话。她们总要顺服，正如律法所说的。她们若要学什么，可以在家里问自己的丈夫，因为妇女在会中说话原是可耻的。（林前 14:34-35）
单纯从字面上看，保罗这里对女性的态度是非常不客气的，他甚至说：「妇女在会中说话原是可耻的。」这句话乍看起来，的确很难被受过现代文明熏陶的男人女人接受。但在现代社会中，我们也会把某些场合中的说话视为可耻的。比如在图书馆的阅览室里、在开会的时候、在听音乐会的时候，在这些需要保持安静的场合，如果有人旁若无人地闲聊甚至大声喧哗，也都会被我们视为可耻的。
所以我们对保罗的话，应该放在具体处境下来理解，搞清楚他到底是针对什么问题说的，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而这又需要我们结合历史处境和对文字意思的解释来逐渐地逼近真相。下面我先介绍一下保罗时期的罗马妇女，帮助大家理解保罗所面对的历史处境。然后我们再来对这两节经文中的关键词做个解释。
一、保罗时期的罗马妇女
保罗的这封信是写给哥林多教会的。我看到的一些参考资料上，把保罗访问的哥林多等同于希腊时期的哥林多。这是一个很大的误会。其实保罗访问的哥林多不是一座希腊城市，而是罗马城市。人们想象中的那个希腊城市哥林多早在公元前 146 年被罗马人彻底摧毁了。公元前 44 年，罗马人在哥林多原址上重建了这座城市，并将大量的罗马人迁移到这里。所以当保罗访问这座城市时，城里所有建筑物的年龄也才不过一百年左右。其中大部分居民是罗马人，其次是希腊人，再次是犹太人。
正因为保罗访问的是一个罗马化的新兴城市，所以我们需要了解罗马妇女的基本情况，才能理解保罗当时所面临的是什么问题，以及他是如何处理的。
首先我们要确认的是，罗马是一个男权社会，所有的统治者，包括皇帝、元老、政府官员等等，都是男性。但另一方面，如果据此认定，女人，特别是妻子，要受到男人绝对统治，没有丝毫的人身自由和独立地位，那也是不符合实际的。
虽然在罗马历史的早期，妇女受到的压制更重些，但法律还是为妇女留出了一点自由空间。比如，罗马最古老的十二铜表法上一方面规定，妇女终生都要处于某个男性亲属的监护之下。但另一方面，它也允许妻子通过每年连续三个晚上住在别处的方式，来暂时中断丈夫对她的控制。
随着时间的推移，罗马法律对于妇女的管制是越来越趋于宽松而不是严苛。到了奥古斯都时代，妇女在生了三个孩子之后，她就可以摆脱所有人的监护而获得自由。到了公元二世纪的时候，已婚的罗马妇女就可以在未经监护人同意的情况下自行设立遗嘱。父亲也不再会干涉女儿的婚姻自由，结婚离婚随她的便。
罗马妇女的人身自由是建立在独立的财产权基础上的。罗马妇女不仅有财产权，而且不用交税。罗马妇女对于自己拥有的财产权利也是非常坚持的，以至于在罗马由共和制向帝国转型过程中发生过一起维权事件。当时罗马政府为了维持庞大的军费试图对女人的财产进行征税，结果遭到妇女们的强烈抵制。她们质问罗马政府：在这个国家里，女人不能拥有各种荣誉，不能指挥军队，又不能管理国事，男人为了这些事情而彼此相争，搞出一个烂瘫子来，凭什么要收女人的税？当政府官员以战争作为征税理由时，罗马妇女是这么回应的：
罗马什么时候不是战争时期？又有什么时候向妇女征过税？女人凭性别这一项，从来都是免税的好吧？虽然以前有女人为了战争需要自愿捐钱捐物，但她们只是捐出首饰，从而没有把自己拥有的土地、房产和嫁妆拿出去做贡献，因为妇女必须要靠这些财产生活。
罗马妇女的这场维权运动发生在保罗巡回布道一百年以前，它证明了妇女在当时拥有的财产除了她们的嫁妆外，还拥有房屋、田产以及各种珠宝首饰等等。而财产权本身就包含着使用、处分和收益的权利。所以我们可以在使徒行传中看到，保罗在腓立比遇到的吕底亚就是一个卖紫色布匹的女富商，她可以自作主张邀请保罗去住在她的家里。
罗马虽然从希腊那里吸收了精致的思想文化，但罗马人对于女性角色的观点与希腊人是不同的。希腊人把教育男孩子的责任完全置于男人手中，而罗马人则期待妇女能够承担向下一代传递罗马文化和罗马精神的责任。所以罗马人通常也会鼓励女人象男人一样接受教育，这使得罗马也拥有一些非常杰出的文化女性。另外，仅就上流社会来说，妇女是可以陪伴丈夫参与社交聚会的。有些妇女甚至一天赶几个场子，吃完上家吃下家。
介绍罗马妇女的情况，是为了向大家说明。保罗时期的罗马妇女跟巴勒斯坦地区的犹太妇女是很不一样的。保罗时代的罗马妇女其实就象英国统治时期的香港人一样，没权利但是有自由。因此相比起希腊和犹太的女人，罗马妇女就显得更加独立、更加富有、也更有能量。保罗在以弗所和哥林多遇到的就是这样一群有钱而又豪放的妇女。虽然这些妇女在当时的社会中不一定占有很大的比例，但风气所及，各个阶层的妇女都会受到感染。
罗马妇女的这种情况对于早期教会的发展至关重要。因为保罗那个时候的教会还都是家庭教会。信徒往往是在富裕成员的家中进行聚会的，比如象坚革哩教会的女执事非比和腓立比教会接待保罗和他同工的吕底亚等，都是保罗和教会的金主。你想象一下，她们这些人，靠着自己的财产，已经习惯了自由，并且在社会上有一定的地位，受人尊敬。她们也很热心地支持教会，欢迎基督徒到自己家里聚会。结果到了聚会的时候，突然听到保罗说：「你们女人在聚会时不能说话，因为这是主的命令。」她们会是一种什么感受？她们还会接纳和维护这个贬低她们人格、践踏她们热心的宗教吗？所以结合当时教会的实际情况，我们无法相信保罗会故意教导一种打击妇女积极性、削弱教会吸引力的伦理。
除了罗马妇女的权利和地位不容挑战外，保罗的自身定位对于我们了解他对妇女的态度也有重要的参考价值。他自己对哥林多教会说：「我曾定了主意，在你们中间不知道别的，只知道耶稣基督并他钉十字架。」（林前 2:2）也就是说，保罗给自己的定位，就是一个福音使者。他不是人权斗士，他对现代人所关注的男权女权也没兴趣。这导致一个什么结果呢？就是只要跟他传讲的福音不发生冲突，他都会顺其自然，不会太在意。
因此，他一方面不会对男女分工有特别激进的看法，但另一方面，他也不会刻意阻拦女性在福音事工上所扮演的角色。因为他把福音看成是对所有人的拯救。不管是希腊人还是犹太人，不管是奴隶还是奴隶主，也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所有这些世俗意义上的差别在基督里都烟消云散了。所以他见谁就给谁传福音，不管他是男的还是女的。使徒行传 16 章中就记载了，当保罗到了腓立比的时候，看到河边有一群妇女在聚会，他就过去给她们讲道。结果就使得其中一个卖紫色布匹的女人吕底亚信了主。在使徒行传 17 章，讲到保罗在希腊传教，同时吸引男人和女人信主。而且这其中有些女人的地位是很尊贵显要的。你能想象这些在社会上很有地位的妇女，她们在教会中竟然没有发言权吗？如果保罗真的要在教会中搞男女授受不亲，教会在他手里早就灭亡了，根本不用等到公元 64 年尼禄在罗马城放的那把大火。
二、希腊文单词 laleo （讲话）和sigao （闭口）的真实含意
上面我们简单介绍了古代罗马妇女的实际情况和保罗的工作特点，证明罗马妇女并非如今天某些人所想象的那样卑微无知。她们不仅在当时的社会中拥有财产、地位和学识，而且热心参与福传工作和教会里的服侍。保罗也曾多次对她们的工作予以肯定和称赞。那么保罗又为什么命令哥林多教会里的妇女「闭口不言」呢？下面我就结合字义解释和文本分析，帮助大家准确理解保罗所要表达的意思。
在哥林多前书第 14 章中，从 34 节到 38 节，都是保罗对妇女的批评。但最重要的是 34 节和 35 节。所以我这里只解释这两节。这两节大家明白了，其余的经文就都可以自己明白了。
首先我们要知道，34 和 35 节经文是夹在 26-40 节这一大段的论述当中的。在这 15 节的经文当中，保罗关注的核心问题是信徒在聚会时的发言次序问题。为什么呢？因为当时的聚会是在成员家中，聚会时分享的材料也是由成员自发预备的。就象保罗在 26 节所描述的那样：各人把自己事先准备的诗歌、教导、启示、方言以及对方言的翻译等等拿到聚会中彼此分享。就是说，最起码在哥林多教会里，基督徒们虽然人少，但都很有热情，都渴望在聚会上分享自己从新信仰中获得的启示，以及对新信仰的感受。
既然大家这么有热情，分享的材料又如此庞杂，那么建立一个基本的发言次序就显得很有必要了。所以从 26 节到 40 节这 15 节经文里，保罗着重谈的是聚会时大家分享信息的发言次序问题。27 节说要轮流说方言，31 节说要轮流讲道，40节 又以「凡事都要规规矩矩地按着次序行」这一句话作为整段论述的总结。
为了保证聚会能够实现造就人的目的，保罗又规定，无论是说方言还是讲道，一次顶多三个人，不能再多了。而且，如果没有配翻译，就不要说方言了。总之，正如保罗在 26 节所说的那样，聚会的目的是要造就人的，不能把聚会变成自我表现的舞台。
所以保罗在安排完说方言和讲道的次序后，中间插了一句：「神不是混乱的，而是和平的。」（林前 14:33）他的这句话是从创世论的角度来谈教会应有的景象。正如上帝通过他的创造和运营，将一个混沌的世界转变为一个井井有条的世界一样，他的教会也应该是有条不紊、秩序井然的。当一切事情都能各就各位时，这就是和平。
但是，当保罗说到这里时，接下来突然对妇女展开一段措辞激烈的批评。这暗示了，保罗在写到这里时，很可能联想到他在哥林多教会中经历到的某些不快事件，所以他才话锋一转，特别对妇女在聚会时的表现提出批评和告诫。
在第34节中，保罗说：「妇女在会中要闭口不言，像在圣徒的众教会一样，因为不准她们说话。她们总要顺服，正如律法所说的。」如果把这句话从语境中抽离出来做孤立的理解，那么它的确很让人难堪。但如果我们结合保罗在整段论述中所关注的问题和上下文来看，就可明白，这句话不是在谈妇女在教会中的地位问题，而是讨论妇女在聚会时的表现问题。他的总体目的是要建立和维持一个轮流发言的次序。而在这个次序当中，妇女的自律和配合是非常重要的。正如保罗在哥林多前书第 11 章所表达的，他其实并不绝对禁止妇女在聚会时讲道和祷告。可见在保罗领导的教会里，妇女是可以象男信徒一样，在聚会时发言的。所以问题的关键不在于妇女能不能在聚会时说话，而在于她在什么情况下可以说话，在什么情况下不能说话。
关于这个问题，语意含糊的中文圣经是没办法给我们提供信息的，我们必须结合原文释义和圣经作者对单词的使用来获得线索。比如，希腊文圣经在提到「说话」这个词时，往往会用两个单词。一个是 laleo，另一个是 lego。而保罗这里用的是 laleo。为什么保罗要选择这个词呢？因为 lego 指向讲话的内容，是指说话者经过思考后表达出的观点。而 laleo 主要是指人在讲话时发出的声音，并不针对讲话的内容。而且 laleo 这个词常被用来描述私聊时的说话。《古希腊语汉语词典》中对这个词的解释是：
①唠唠叨叨，喋喋不休，（鸟）吱吱喳喳。②发出不可辨识的（不清楚的）声明。③[泛]说，讲，交谈。
《新约神学辞典》对 laleo 这个词的解释与之类似：
这个单词是模拟孩子牙牙学语时发出的声音。所以它的意思是闲聊、说胡话、发出咕哝的声音。它也被用来指动物或乐器发出的声音。就说话来说，它主要是指声音而非意义，还指说话的能力。
所以当保罗用 laleo 这个词的时候，他脑子里很可能想的是妇女们聚会聊天时发出的叽叽喳喳的声音。而从 35 节保罗要求妇女有事回家问丈夫的语气也可以想象得到，显然有些妇女不明白主内聚会的神圣性，她们不仅把主内聚会当成了世俗社会中的社交沙龙，甚至把家务事也拿到聚会上来说，这种不顾场合喋喋不休的举止当然会引起保罗的不满。所以保罗才会要求这些女人有啥问题回家问丈夫，并明确说在聚会时私聊是可耻的。这的确是可耻的。在今天，我们在参加公众聚会时私下里交头接耳，或者任意插话打断别人发言，也都会被视为可耻的。
除了 laleo（说话）这个词反映了保罗意在纠正妇女在聚会时的无礼轻忽外，「闭口不言」这个词也传递出同样的信息。保罗在要求妇女「闭口不言」时，他使用的希腊文单词是 sigao。这个词的字面意思的确是指沉默无语、闭口不言的状态。单纯查字典，你不一定知道保罗的确切意思是什么。但在新约圣经里，有九节经文用到这个词。其中两节经文用它来表示「保密」的意思，跟我们要讨论的话题无关。而在其他七节经文中，包括保罗在 34 节的使用，都是指称人们在聚会时的表现。这就跟我们要讨论的问题有直接关系了。所以我们可以通过这个词在圣经中的具体用法来了解保罗想要表达的意思。我们先来看其他圣经作者是怎么使用这个词的：
他们当着百姓，在这话上得不着把柄，又希奇他的应对，就闭口无言了。（路 20:26）
彼得摆手，不要他们作声，就告诉他们主怎样领他出监；又说：「你们把这事告诉雅各和众弟兄。」于是出去，往别处去了。（徒 12:17）
众人都默默无声，听巴拿巴和保罗述说 神藉他们在外邦人中所行的神迹奇事。（徒 15:12）
他们住了声，雅各就说：「诸位弟兄，请听我的话。」（徒 15:13）
在上面这四节经文中，sigao 或者是描述说话人说完话后的停顿（徒 15:13），或者是指众人安静下来聆听别人发言的行为。（路 20:26; 徒 12:17, 15:12）结合保罗在 26-40 节这一大段的论述中都是在要求参与聚会的人「凡事都要规规矩矩地按着次序行，」我们就可以断定，保罗要求妇女「闭口不言」，其实是要求妇女安静听讲，不要自顾自地聊天，就象耶路撒冷教会的众圣徒安静听彼得、巴拿巴、保罗和雅各讲话那样。
更有意义的是，在林前 14 章，保罗有三次用到闭口（sigao）这个词，除了 34 节外，还在28节和30节用到这个词。
在林前 14 章 28 节，保罗说：「如果没有人翻译，他就应当在会中闭口，只对自己和对神说好了。」结合 27 节保罗的话可以理解，保罗并没有禁止在聚会时说方言，只是要求在没有翻译的情况下不要说方言。这与保罗在 26 节提出的分享信息应该能造就的人要求是一致的。如果不能实现这个效果，那么说方言的就不应该自说自话，以至于浪费大家的时间。
而在 30 节，保罗也教导说：「若旁边坐着的得了启示，那先说话的就当闭口不言。」保罗在这里想要表达的，其实是说领受启示的人有优先发言权，以至于即使当时已经有人在发言了，领受启示的人依然有权站起来抢先发言，而那正在说话的人就应该停下来，让领受了启示的人先说。保罗这里说的「闭口不言」，显然只是暂时性的闭口不言。正如我们在许多集会场合所经常遇到的情况，当某人临时有重要事项向大家公布时，他都会要求正在说话的人暂停一下，让他说完了再接着往下说。所以保罗这里要求正在说话的人「闭口不言」，让得了启示的人先说，只是一种对事不对人的次序安排，并不是禁止他说话，或不许他事后做补充发言。任何人都不能从保罗的话中得出他会剥夺某人发言权的结论。
通过上述两节经文意思的讨论，我们可以看出，保罗在使用「闭口不言」这个词时，目的只是要对聚会时的发言次序做出安排。他所说的「闭口不言」，只是暂时性的闭口不言，是有条件的闭口不言，而不是要剥夺某些教会成员的发言权。
结合相关的语境和圣经对这个词的具体用法，我们可以判断，保罗在 34 节要求妇女「在会中闭口不言」时，他要表达的意思跟他在 28 和 30 节表达的意思是一样的，就是要求妇女在聚会时应该注意场合，控制自己。想说话就按照次序轮流说，没轮到自己时就闭口安静听别人说。聚会不是菜市场，本来就不应该大家同时说话。只有当每个人都能不受干扰地分享自己带来的信息时，并且分享的信息是关乎信仰和教会的时候，整个聚会才有可能起到造就人的作用。
总之，鉴于当时的历史处境，保罗不可能在教会中宣扬一种反对女性权利的伦理。他在客观上没有这个条件，在主观上也没有这个意愿。他在哥林多前书 14 章 34-38 节对妇女行为的禁令，显然只是针对妇女在聚会时的不良表现有感而发。古代妇女往往被排除于公共事务之外。由于缺乏足够的训练和经验，她们的确缺乏遵守规则、维护秩序的意识。这导致在初代教会当中，妇女虽然被赋予了在教会中的平等权利，但她们还不会善用这些权利，以至于干扰了聚会的正常次序。保罗在 14 章要求妇女闭口不言，正是要求她们在别人发言时保持安静，不要插话或私下闲聊。这是在纠正她们把主的聚会当成一般社交聚会的认识误区，教导她们用得体的行为来表达信仰在她们身上显出的功效，包括按照次序发言和用心倾听别人的分享。他的语气虽然严厉，但他的训诫其实体现出对妇女的关心和爱护，是在帮助她们成长而不是扼杀她们对教会的热心。
所以保罗在林前 14 章要表达的意思，跟今天教会里许多人理解的意思是完全不同的。保罗的原意是要纠正当时妇女在聚会时所表现出的一种恶习，但译文却被中国人理解成了对妇女正当权益的打压。这种误会既是翻译不确切造成的，也跟中国人根深蒂固的男女观念有关。圣经翻译和解释是一门极为复杂的艺术，需要教会里的领袖和学者本着诚实的良心和真确的知识仔细探究，以使上帝的道得以正确无误地传达给普通信徒。这也是一项永无休止的工作，要到耶稣再来时，才能揭开所有的奥秘。今天的证道就到这里，下面我们做个简短的祷告：
慈爱的天父，感谢你籍着你的爱子和众仆人，赐给我们无数的恩典，使我们能够在各方面不断成长。你以教会为培训我们的学校，让我们在中间学习爱的功课，懂得如何以合宜的态度来彼此相待，共同受益。愿你仆人今晚的讲解能蒙你的喜悦，使教会中弟兄更为谦卑包容，姊妹更加庄重自持，且能放下包袱，以忘我的精神委身教会，从而成为主合用的器皿和教会的柱石。愿主保守今晚参与聚会的弟兄姊妹，并且保守中国的教会。祷告奉主耶稣基督的圣名，阿门！
